(一)皎然生平考辨
关于皎然生平研究主要集中在对其生卒年、生平事迹和交游等的考辨。这方面的研究著作颇丰,专著方面主要有贾晋华的《皎然年谱》、张靖龙的《皎然生卒年考》、陈云琴的《一代诗僧皎然》等,其中以贾晋华的《皎然年谱》最为严谨详切,该书以诸多史料逐年考述皎然生平,澄清了许多混乱问题,是现今关于皎然生平内容最为系统翔实、创获最多的研究专著。在论文方面主要有漆绪邦的《皎然生平及交游考》、许连军的《皎然〈诗式〉研究》、杨芬霞的《中唐诗僧研究》、叶美芬的《诗僧皎然的生平及湖诗的考究》等。关于皎然的个人信息,贾晋华、张靖龙等人较为一致的看法是:俗姓谢,字清昼,湖州长城(今浙江长兴)人。
在生卒年考辨方面,近四十年来最早的研究是刘曾遂的《唐诗僧皎然卒年考辨》,此文认为皎然卒于贞元十五年至贞元二十一年之间。李壮鹰在《诗式校注》中,从皎然《五言赠李中丞洪一首》中“安知七十年,一朝值宗伯”之句,推出皎然生年为开元八年(720年),并据《吴兴昼上人集序》和《湖州杼山皎然传》,推断出皎然卒于贞元末较为合理,即公元800年左右。贾晋华《皎然年谱》考证皎然生卒年分别为约生于开元八年,卒于贞元九年(793年)至十四年(798年)间。[]许连军在其博士论文《皎然〈诗式〉研究》中,详细分析并辨证了皎然卒年的四种说法,最终结论与贾晋华之考证同,即“皎然生于开元八年(720)前后,卒于贞元九年(793)至贞元十四年(798)秋间,享年74岁至79岁左右。”[]皎然生卒年距今已久,考辨实难进行,而通过贾晋华、许连军等人的梳理和考证,能够大致明确皎然的生活时间,这也为研究皎然思想和诗学理论提供了“知人论世”的基础材料。
在生平事迹和交游考辨方面,上述专著都有考证和论述。在生平事迹方面,学者们基本上可以肯定皎然经历了追求仕途、求仙访道、受戒出家三个阶段,“皎然的一生,经历早年崇儒,中年嗜道,以期长生,或许有终南捷径之途,但这些终究放弃,投向释家怀抱”[],但在各个人生阶段的时间考据结果不尽相同。漆绪邦在《皎然生平及交游考》中认为认为皎然“中年出家”,“受戒出家是在代宗大历二年(767年)至三年春”,大约五十岁。[]而贾晋华在《皎然年谱》中,则认为皎然出家约于天宝三载(744年),年约二十五,受具足戒约于天宝七载(748年)。[2]陈向春在《释皎然早年事迹略考》一文中认为,皎然出家为僧的时间约在他三十岁。皎然早年生活考证的重要性在于明确具体生活年代并考察历史变化对皎然诗歌创作和诗学理论的影响。但皎然出家受戒的年龄考据相差甚大,关于皎然早年的生活经历终无定论。
皎然在仕途失败之后回到湖州,开始了他以吴越为中心的隐居、游历、出家为僧的生活。关于交游方面的考辨,许连军在《皎然〈诗式〉研究》中,将皎然生平的交游分为三类:官场中人、同时代的诗人、方外人士。[3]与这些人交游时,皎然不仅有诗歌上的往来唱和之作,同时其文学观念也受到这群方士、僧人等的影响。同时,皎然的交游研究中,皎然与各类人的交游状况和诗文往来的考据较为详尽,但关于此交游中皎然的文学思想受到何种影响,论者更多地将这些诗人、方士等作为一个整体来阐释其对皎然之诗歌和诗论的影响,而较少对每位交游者对皎然之影响进行具体分析。较为详细的论述是许连军在《皎然〈诗式〉研究》中,有选择地列举了一些皎然与他人的交游,并分析这种交游对皎然诗论的影响。如,在皎然与陆羽的交游考辨中,认为“皎然这些与茶相关的诗文,当与陆羽之游处相关。”[3]但其文中的交游影响只是列举了几位而不够全面,故而要想对皎然诗学理论有更全面和深入的理解,皎然交游经历更深层次的研究时必不可少的。
(二)《诗式》版本及校释
关于皎然《诗式》的版本研究及校释,专著方面主要有许清云的《皎然诗式辑校新编》和《皎然诗式研究》、李壮鹰的《诗式校注》、周维德的《诗式校注》、张伯伟的《全唐五代诗格汇考》,论文方面有付定裕的《皎然〈诗式〉版本源流考论》、[日]兴膳宏(卢宁译)的《皎然诗式的构造和理论》、成亚林的《皎然集考》等。
关于皎然《诗式》的版本研究,一般认为《诗式》有三个版本系统,即五卷本系统、《吟窗杂录》本系统和一卷本系统。付定裕在《皎然〈诗式〉版本源流考论》一文中有详细论述,通过比较三个版本系统的比较,区别了《诗式》、《诗议》、《诗评》三部著作,认为“第一,《诗议》是一部别于《诗式》《诗评》的独立著作,此为学界共识。第二,《诗评》是由五卷本《诗式》“评曰”冠首的条目辑录而成。”关于这三个版本系统的关系,许连军在《皎然〈诗式〉研究》中有如下论述:“《吟窗杂录》本是今存最早的版本,在无其它更早版本发现之前,我们以为,无论一卷本、五卷本《诗式》皆是以《吟窗》本为底本衍生而出的。所以,现今所流行的《诗式》只有一个版本系统,都是据《吟窗》本流衍开来的。”[3]此外,关于《诗式》成书时间,贾晋华《皎然年谱》认为其形成是在代宗广德元年之后,成书于贞元五年。李壮鹰根据皎然《诗式序》,认为贞元初已有《诗式》草稿,贞元五年整理成书并流布于世。可知,贾晋华和李壮鹰均定为贞元五年,明确了《诗式》的成书年代,对研究者准确理解皎然诗学大有助益。
关于皎然《诗式》的校释,李壮鹰《诗式校注》,校注细致而详尽。但出于阅读和理解的方便,李先生对其中条目也作了部分调整,把三部分序文(卷一总序、中序和卷五序)同列于卷首,并在每处进行了调整说明。张伯伟《全唐五代诗格汇考》中有皎然《诗式》。《诗式》以十万卷楼丛书所收五卷本为底本,吸收了国内外研究成果,并尽力保持古本原貌,题解详细,有助于研究者的理解。[] 以上校释版本较为细致,为研究者深入研究皎然诗论思想提供了基础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