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佛学思想
皎然是僧人,其对佛学思想的理解更为深入和透彻,而佛学思想也自然渗透到皎然的诗学思想中。关于皎然诗论与佛学思想的关系,以其为主题的论文有近20篇,其中硕博论文有7篇,如刘伏玲的《佛教对全唐五代诗格影响之研究》、查明昊的《转型中的唐五代诗僧群体》等都对皎然诗学理论中所受到的佛学影响进行多方面的探讨,其他涉及皎然诗论与佛学思想关系的论文则更为丰富。唐代佛教众多宗派都有所发展,就诗僧皎然的佛学思想而言,并不独尊某一宗,“他对律宗、天台宗、密宗、南北禅宗兼收并蓄,中年后洪州禅学思想影响尤巨。”[]如,刘卫林在《中唐诗境说与天台宗的关系》和张晶在《皎然诗论与佛教的中道观》中,就认为皎然的诗学理论主要是受到天台宗的影响,而周萌在《〈诗式〉与禅宗》一文中则认为皎然诗学思想主要受到禅宗的影响,温永明在《皎然与牛头禅》一文中也更为深入地分析了皎然诗论中的牛头禅思想。皎然诗论思想来源于佛教的哪一个或哪几个流派较为复杂,但其诗论中所包含的佛学思想是无可置疑的。统而观之,佛学思想中的“中道”、“境”等观念对皎然诗论的影响研究较多,以下分而论之。
皎然作为僧人,他对佛教中的“中道”观念研究是较为深入的,不仅在其撰写佛教文章多次使用,同时也在其诗歌和诗论著作中使用。皎然将佛学的“中道”观引入诗学中,在论述中多体现辩证的色彩,具体研究文章有陈小茹的《皎然〈诗式〉中的中道思想研究》、金永辉的《皎然诗家中道观浅谈》、张晶的《皎然诗论与佛教的中道观》、姜光斗的《论佛学对皎然诗学的深刻影响》等。其中金永辉在《皎然诗家中道观浅谈》一文中认为“在‘诗有四不’、‘诗有二要’、‘诗有二废’、‘诗有四离’、‘诗有六至’等节的具体论述中,均举出对立的范畴以互相制约,从而显示其理论的严密完整。”同时,皎然在“复古通变”的问题上也强调“复忌太过”,从中都可以看出佛家“中道”思想对其论述的影响。“中道”思想在皎然诗论中更为全面的研究,主要是陈小茹在其硕士论文《皎然〈诗式〉中的中道思想研究》,论文中全面分析了皎然诗论中的创作论、鉴赏论和诗史观所蕴含的中道思想。首先是创作论方面,“情性”与“作用”关系、创作主体与“取境”的关系等;其次是鉴赏论方面,“情”与“格”的关系、“文外之旨”、十九种风格;最后在诗史观方面,“复”与“变”的关系。
关于佛教中“境”的观念对皎然诗论影响方面,以佛教思想中的“境”对皎然诗论影响为核心的文章主要有姜光斗的《论佛学对皎然诗学的深刻影响》、刘卫林的《中唐诗境说与天台宗的关系》、付秋会的《从对佛学术语的借鉴浅探佛教对唐代诗论的影响》、吴定泫的《诗僧皎然》等。其中姜光斗在《论佛学对皎然诗学的深刻影响》一文中,认为皎然诗学理论中的“境”,综合和改造了佛学中“尘境”和“真境”的含义,并将其运用到具体的诗歌创作之中。皎然在诗论中将“境”发展为“主客观的统一体,它表现得异常活泼生动和丰富多彩。”[]而这种诗歌中的“境”便会产生一种语言之外的旨意,即皎然所谓的“文外之旨”。
其他如佛教中“不立文字”、“悟”等思想对皎然诗论的影响也一些论文,但研究数量不多、深度也不够。在佛学思想对皎然诗论影响方面的研究多局限于具体概念的分析和研究,而缺乏对皎然诗论中更深层次的思维方式等的探讨,吴定泫在其《诗僧皎然》论文中认为“皎然诗学所体现出的基本思想倾向与他所皈依的佛教还有相当的距离,也就是,佛教的色彩在他的诗学中还不是非常显著,但是经过佛教哲学的长期熏陶,皎然的思维不可避免地要带着佛学的某些特征。”[]此方面的研究中,值得一提的是周萌《〈诗式〉与禅宗》一文,论者从“禅心与诗心”“禅境与诗境”“禅法与诗法”三个方面进行阐释,分析了禅与诗歌之间深层次的一致性,将禅宗的心性论对皎然诗学的影响分析较为透彻,而不局限于诗学概念与佛学概念的联系性。
(二)其他方面
其他影响主要有儒家和道家思想、之前诗论家思想和同时代诗风等。甘生统的博士论文《皎然诗学渊源考论》中全面考察了皎然思想所受到各方面影响。文章分别就皎然诗论中重要的核心命题进行了详细考证和深入分析,阐释各个诗学概念的渊源和内涵。作者没有将皎然文学思想的形成归结为某一思想或者某一社会政治因素,而是将皎然主要诗学概念进行分类,对其思想渊源进行多方面考证,通过详细论证阐释出皎然诗学中重要概念的形成渊源。如对皎然“诗道”观形成的探讨中,将其与佛教中道观以及吴楚文化相联系,深入分析了“诗教”的内涵。其他论文则是围绕皎然思想所受到某一种或某一类影响进行研究,以下分论之。
首先是儒家和道家思想对其诗论的影响。儒家思想方面,刘春来在《谈皎然文论中儒家中庸之道与佛家中道思想的沟通》一文中,认为“皎然作为一诗僧,其诗歌理论立足于儒学,并且由儒入佛,尝试着由儒家思想来沟通佛家教义,儒家中庸之道与佛家中道思想在他那儿得到沟通与完美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