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是什么？”这可能是一个无解的问题，正如一千个观众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般，这个问题在不同人那里会有不同的解答。在电影理论的圈层里，试图需要一些足够有说服力的话语来画地为牢般的圈出这个问题的答案范畴，但是一个更雄辩的事实是，理论和理论之间并不是永远的环环相扣螺旋上升，往往是矛盾甚至是相悖的，而思辨对抗的每一方都是言之有理的，就像巴赞说，电影是面向世界的窗户，爱森斯坦说，它是建立含义和效果的框架，米特里说，它既是窗户又是画框。因此，对于这些彼此矛盾或者彼此包含的定义，我更倾向于“两极运动律”，即每种文化形态的构成都是在两极动态中出现，并存，冲撞，对抗”，在不同方向运动的双方，在张力中达到平衡效果并不断调节自己，向更高、更成熟、更完美的形态演进。

伊芙特·皮洛的电影理论著作《世俗神话》可以代表一种张力关系，“世俗”与“神话”本就是天地两端，极对抗又相互支撑，一方面，尘世的繁杂因进入影像世界而变得神秘高端，世俗也染上了神话色彩，另一方面，电影所渲染的朦胧意境也只能落地到观众的信任和可接受的日常中才能够被理解。世俗是真实的最佳代言，而神话则揭示电影“奇观”的面目。保罗·瓦莱利对电影功能的总结：“电影的革命功能之一,就是使照相的艺术价值和科学价值合为一体,而在此以前，两者一直是彼此分离的。”正如“真实”对“科学价值”的关照，“奇观”也同样映衬着“艺术价值”，它们都是电影自身所具有的属性，是电影视听语言创造的自由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