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层路递进:从利益关联到贸易实现
我们将解释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前因,也就是理论框架中所提到的前两个阶段——国家之间贸易形式的初步建立与从国家到区域的扩展。这两个阶段实际上所涉及的是两个相应的维度,即体系之间的内部化与体系之外的贸易联动的实现。以欧洲中亚为例,即欧洲与中亚各自体系之内贸易互动的实现,以及欧洲与中亚之间贸易联系的初步建立。
第一,欧洲与中亚之间贸易联系的初步建立。区域之间的贸易联系必然以国家之间的初步贸易为基础,因此我们从国家之间的农产品贸易为出发点,溯源其产生的内在因素。
第二,欧洲与中亚各自体系之内贸易互动的实现。我们借助政治哲学中自由主义者理论观点的逻辑来解释区域贸易内部化的实现。但同时我们需要明确的是,区域贸易的内部化也可以看成初步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具体形式之一,或者是较小型区域的低级阶段的区域经济一体化。
1. 历史与当下——贯通亚欧的丝绸之路
两千多年前,一位汉帝国外使奉命出使西域,打通了古代中国与中亚、欧洲地区贸易的贸易要道。多年以后,一条横贯亚欧大陆的陆上丝绸之路形成,并逐渐成为了欧洲、中亚与古代中国之间贸易交换的窗口。在此之前欧亚之间零散的碎片化的贸易活动逐步迈向统一化与标准化。贸易互通成为国家与地区之间对外交往活动的重要内容之一。
回溯这一段充满历史气息的古代丝绸之路,或许可以发现,虽然说欧洲与中亚的农产品贸易要更多兼顾当下的时代因素,不仅考虑单一农产品贸易实现的现实可行性,同时需考虑在工业化潮流之下产业融合的加工转型趋势对农产品贸易的影响,但需要明确的是,欧洲与中亚之间的贸易基础并非建立在近代以来的贸易交流活动之上,而是古已有之的历史性活动,可以深溯到两千多年前的陆上丝绸之路,甚至更早,因此具有历史传统基础的丰富性与深厚性。而丝绸之路也可以作为当代欧洲与中亚之间实现农产品贸易的历史语境与文化共识,不仅具有历史状态下的具体可行性,同时兼备二者的共同文化认识。因此,古代陆上丝绸之路揭示了二者之间的农产品贸易的初步协定并非缘起于政治、文化等社会抽象利益,而是基于人类生存与发展的根植于自然地理环境因素的自然利益。
因此“丝绸之路”同时具备了历史传统与时代特色,在兼具历史与当下的时代契机面前,借助“丝绸之路”平台有效培育和深化发展欧洲与中亚之间农产品贸易的现实基础并打造共同体的一体化文化心理认同,可为当下的农产品贸易与市场一体化打造一个理想化政治诱因与文化互信的基石,开创并融合成为一个多元开放的话语体系,作为贸易谈判开始的催化剂与谈判过程中调节利益分歧的缓冲剂。
2. 初步贸易互通的市场原理与作用机制
在区域贸易内部化尚未进行或者尚未完全实现的情况下,区域之间产生的初步贸易互通既可能呈现松散的自由化状态,也可能呈现具有一定意义上的以区域为主体的对外贸易状态。即可以具体表现在欧洲各国与中亚各国之间的各自的贸易互通,或以欧洲和中亚区域整体的贸易交往,从理解意义上的历史语境之下前者可以看成原始状态下的区域之间的贸易往来,而后者则成为丝绸之路开通之后标准化与统一化的贸易交流。当然,当今时代的新一轮的欧洲与中亚之间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建构呈现出新的历史趋势与时代特征,因此不能完全依照历史语境的基础进行建构。
针对欧洲与中亚之间初步贸易互通的建立,我们从经济活动的四个环节简要解析其市场原理与作用机制。
从生产意义上,要求农业生产经营的专业化与农业产业一体化(农工商一体化),具体包括两个方面:
第一,从宏观水平上讲,即从国民经济整体范围来讲,农工商一体化是指农业作为一个国民经济部门与农业前部门和农业后部门相结合形成的一种大规模的综合经营系统。农工商一体化经济的出现,说明一个国家的农业同其关联产业部门互相结合、彼此依存的关系日益密切,农业生产力和农业生产社会化已达到了相当高的发展水平;
第二,从微观水平上讲,即从农业企业的范围来讲,农工商一体化指的是现代农业中的农业生产企业与其关联部门在专业化和协作的基础上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互相协调发展,在经济上和组织上联结为一体的经营形式,形成完整的产业链条的组织形式。
不论从贸易领域利益扩大化的角度,还是顺着产业融合与转型升级的逻辑体系,农业生产经营的专业化与农业产业一体化都将成为其实现市场一体化的内在必然要素,也是农业现代化生产组织结构的基本内容,而这也将给中亚五国带来更大的现实挑战与国家内部农业发展的要求。
从分配意义上,要求以私有合作制实现对市场经济的适应性。尽管对于当下而言,非市场经济的国家存在对外贸易与交流的现实情况,但对于实现贸易互通的有效扩张或为进一步实现市场一体化奠基而言,市场经济的建立尤为重要。在已经完全实现市场化经济的欧洲国家面前,中亚五国的市场化改革意义重大,而其中对于私有制的确立是其市场化改革的核心要素与关键所在,近年来,中亚五国不断在推进其股份私有合作制为适应市场经济的改革进程,逐渐推动其市场经济深化发展。
从交换意义上,要求建立作为窗口的贸易政策。贸易的实现离不开具体国家政策的支持,这一点也体现在政府主导建立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关键作用之上。在贸易互通的初步作用面前,不论是作为区域组成部分的国家,还是针对于区域整体,贸易政策均主要扮演国家进行贸易往来窗口作用的“敲门砖”,作为打开“国门”,打通“区域关口”从而建立国家或区域之间相互贸易的政策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