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鉴》写就后进呈御览,“(汉献)帝览而善之”。魏晋南北朝时期,《申鉴》影响很大,不少文献皆有提及。刘勰《文心雕龙》曾多次提到《申鉴》内容。北齐刘昼《刘子》“爱民篇”则参照《申鉴》“政体篇”。庾信《齐王进白兔表》也曾用过《申鉴》“申威”典故。
到了隋唐,《申鉴》广为流传。《隋书·经籍志》将其纳入儒家类子部。唐太宗君臣对荀悦著作很是推重。《贞观政要》中“镜监”比喻,便是明证。太宗还曾赐李大亮荀悦所著《汉纪》,称“此书叙致简要,议论深博,极为政之体,尽君臣之义”。魏征编纂《群书治要》,也将《申鉴》作为重要著作,“节其要以便流观”(叶德辉语)。马总《意林》也曾辑录《申鉴》九条句子。……在此推动下,《申鉴》影响甚至播及异国,新罗国崔致远便引用过“驱鸡”典故。
后晋、北宋编纂新旧唐书时,皆将《申鉴》列入艺文志。而到元人修《宋史》时,却未将其纳入。这可能与荀悦著作在此期间“遇冷”有关。一来,司马光《资治通鉴》“推本荀悦《汉纪》”,却被时人认为“过荀悦汉纪远矣”。其二,宋人好义理,《申鉴》这般“辞直”著述可能多少受影响。即便如此,其依旧刻本流行,并受到不少学者注意。如南宋淳熙九年尤袤刻本(“江西漕台本”)。王应麟在《玉海艺文》、《困学纪闻》中也曾引述《申鉴》内容。黄震《黄氏日钞》卷五十七亦对《申鉴》简要评介,并摘录部分内容。金代赵秉文在给皇帝进讲时,进呈《贞观政要申鉴》一通,这些都是《申鉴》影响的反映(《金史·赵秉文传》)。
明代正德、嘉靖年间,在“文必两汉,诗必盛唐”复古运动助推下,加之当时编校刻书流行,《申鉴》迎来了几次重要刊印。其中首推黄省曾校注的文始堂刻本,该书九行十七字,细黑口,四周双边。黄氏校雠文字,辨订史事,发隐抉微,创获卓然。《四库提要》称其“引据博洽,多得悦旨”,后世刊刻多以此为底本;二是嘉靖十二年张惟恕刻本,十行二十字,白口,四周单边。三是万历十年两京遗编本,九行十七字,小字双行同,白口,四周双边。四是万历新安程氏刻汉魏丛书本,以及何允中广汉魏丛书本;此外还有明万历刊刻《小荀子》一卷本,现藏日本静嘉堂文库。以及崇祯张运泰、余元熹编刻的汉魏名文乘,其“盖杂采何镗汉魏丛书、张溥百三家集二书合并而成”。
逮至清代,随着经学昌明,“及考证学兴,引据惟古是尚,学者始思及六经之外,尚有如许可珍之籍。”在此情形下,诸子学兴起,长期列入子部的《申鉴》也因其重要的思想、文献价值而引发学人兴味。在用于考证经史之余,也得以进一步校勘流传。其中,较重要刻本有:卢文弨《申鉴校正》,该本全书通校,校正若干条;钱培名小万卷楼丛书校刊本,该本据《群书治要》、《后汉书》校补了不少内容,并附札记。孙诒让评价该本“佳”。除此之外,桂馥《札樸》曾对《申鉴》部分内容作了条校,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