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分广义和狭义,广义包括人的整个心理意识与认识过程,狭义则是指人在感觉、直接认识基础上对事物更高级的、间接的、概念性的知性、理性认识。按狭义,“原始思维”是不能称作“思维”的,因此本文中的思维是指广义的。同时,原始思维也分广义和狭义,先谈狭义的:
(一)《原始思维》的观点与影响
20世纪前期,法国著名社会学家、哲学家、民族学家列维-布留尔(又译:莱维-布律尔),从1910年至1927年连续发表了三部密切相关的著作,即:《低级社会中的智力机能》(1910年)、《原始人的心灵》(1922年)、《原始人的灵魂》(1927年)。作者全部的理论原理都在第一本中提出,第二、三本是用更多材料作补充论述。俄语译本将三本书合编译为《原始思维》,我国的中译本以俄译为基础,同时按英译补充缺译部分,沿用了《原始思维》这一译名。
该书的基本观点是:“在人类中间,不存在为铜墙铁壁所隔开的两种思维形式——一种是原逻辑思维,另一种是逻辑思维。但是,在同一社会里,常常(也可能是始终)在同一意识中存在着不同的思维结构”,“原始人的思维是
具体的思维,亦即不知道因而也不应用抽象概念的思维”。列维认为:“原始社会实在说来是没有概念的,它们只有这样一些‘前概念’或者一些彼此间不是由认识的内涵而是由情感意志的(情感运动的)内涵联系起来的判断。”
该书因材料丰富、观点鲜明、论证有力,一百年来在世界和中国都有很高的引用率,产生了巨大影响。著作将“地中海文明”所属民族和其他民族与两种思维形式(原始思维与现代思维)进行对应与对号入座,尽管作者一再洗白自己绝非“欧洲中心主义者”并坚决反对种族民族歧视,但仍在相当大的范围内与程度上,其人与书备受争议和指责。尤其是他还声称萌发并提出“原始思维”概念,是读了中国司马迁《史记》中关于“天象与人事的比附”后而萌发的。《中国大百科全书·社会学》卷的评价结论是:“列维-布留尔对思维进行深入的专门研究,并揭示出有关特殊规律。对此,迪尔凯姆给予较高的评价,说他‘以罕见的辩证力量分析和证明了作为我们所做的一切的基础的那种思想’。”迪尔凯姆是比列维还要著名的社会学巨匠级人物,他的“理性不可简化为经验”思想与列维相似,对思政教育也有一定启发意义。
(二)“原始思维”的特征
所谓广义的“原始思维”则是指与《原始思维》一书中所描述的具有相同和类似特征的所有思维。与现代思维具有自觉性、分析性、程序性、严谨性、逻辑性、科学性、理智性等相反,原始思维的基本特征是:自发性、自然性、混杂性、互渗性、神秘性、情感性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