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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主线的萦绕
 
更新日期:2021-02-22   来源:   浏览次数:232   在线投稿
 
 

核心提示:关注人类生存的苦痛,对人类自身的精神和物质世界进行审视和问询,是文学的基本功能。鲁迅笔下孤独的启蒙者,在看客们愚昧麻木的沉默中绝望地呐喊;老

 
 关注人类生存的苦痛,对人类自身的精神和物质世界进行审视和问询,是文学的基本功能。鲁迅笔下孤独的启蒙者,在看客们愚昧麻木的沉默中绝望地呐喊;老舍笔下卑微的小人物,在历史洪流的动荡中痛苦地呻吟;沈从文笔下“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湘西家园,在现代文明逼仄中无声地叹息……这一声声饱蘸着“疼痛”的呐喊、呻吟或叹息,不仅还原并见证了现代中国个人和群体遭受的生存苦难,更寄寓了文学巨匠们怀着悲悯情怀努力寻求救赎的精神诉求。
近年来,张翎可能是最自觉地把充满“疼痛的感觉”作为自己创作追求的作家之一,“伤痛给了我们活着的感觉” 。综观其小说创作,无论是大跨度的家族叙事作品《金山》、《阵痛》,还是以历史大事件为题材的《余震》以及日常小叙事作品《世界上最黑暗的夜晚》,其创作最大的特点是一直站在跨文化视角,书写历史的沧桑和生命的磨难,以致张翎把自己的创作比作“把疼痛倾倒在小说里”。“疼痛”是不自觉地贯穿张翎作品的一条主线,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张翎笔下会出现一幕幕惨烈、刺目的生存景象。
在《睡吧,芙洛,睡吧》中,7岁的小河为了证明女孩一样可以帮家里干活养活自己,决意放脚下田,“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自己泡了脚就开始解裹脚布的时候,她低头一下一下地揉掰着那些叫热水泡得绯红、蜷成一团的脚趾,脚趾被她掰扯得渐渐舒展开来,可是她一松手,它们马上又像螺蛳肉似的缩了回去。疼痛如针,一根一根得扎满了她的脚。她拔了这根,还有那根,她竟不知道从哪里拔起……”(31)年幼的生命第一次感受到深入肌理的疼痛,而这只是她承受身体疼痛的开始。在那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年代,为了能让家里在收成时节前收到全村凑的一箩米,小河自愿充当求雨时祭龙王的祭品,肩膀被烧红的铁镰烙下一个印记,但依然没有缓解全家饥饿的状态,最终父母为了两袋土豆种而将小河推向了“金山”,完成了她人生命运从小河向芙洛的转变。
“在被卖去巴克维尔镇的路上,最先是热烧火燎的烫。从烫里,渐渐生出钝疼,钝疼再渐渐生成了刺疼。马每走一歩,马鞍就在她两腿之间磨一下。先是磨在皮上,皮磨透了,就磨在肉上。再到后来,她觉得肉磨穿了,是直接磨在骨头上的。马鞍硬,骨头也硬,两样硬东西磨在一起,磨出来的是没有一丝水分的干疼。”(8)从肌肤深入到骨髓的疼痛升腾到心里便生出这样的内心独白:“这会儿家里,那些土豆该下种了吧?但愿都是些长不出芽的死种。就是长出芽了,也得活活旱死。就算是有雨,长出来的也都得叫田鼠掏光。就是没掏光,剩下的也都有毒,叫人吃了不得好……想到这里小河突然哆嗦了一下——长到这么大,她还从来没对谁起过这么歹毒的咒。”
为何“小河”在向“芙洛”的转变中竟会衍生出这么一种“歹毒”?
国际疼痛研究联合会(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he Study of Pain)对“疼痛”的界定:“疼痛是一种不愉快的感觉和情绪方面的体验,这种体验是与实际上的或者潜在伤害相联系着的,或者说疼痛是患者从受伤害的角度进行描述的一种症状。”可见,“疼痛”不仅是指涉身体受创伤的事实性消极体验,同时更指涉与之相关的心灵受创伤的消极精神体验。小河在离开上海去金山途中生出对家人的诅咒不仅源自身体疼痛,更是无法直视残酷的亲情背叛带来的心灵疼痛。当她来到金山这块土豆比米还贵的土地时,阿珠一再劝她种薯仔(土豆),她咬牙切齿地说:“我的地我说了算,你们谁也别逼我。”表面上看,她是将这种“疼”沉淀在对土豆的抗拒中,实质上是这种“疼”已成为其自我成长历程中难以弥合的“殇”,因而拒绝回忆有关家乡的一切人和事。
如果说张翎在《睡吧,芙洛,睡吧》中对“疼痛”的叙述还停留在比较模糊阶段,那么在《余震》中这种疼痛的叙述显得更为清晰。地震中劫后余生的小灯数十年如一日地生活在“疼痛”中——这种疼痛源自地震中母亲把生的机会留给了弟弟而放弃了她,当救援人员那把大榔头砸向小灯头上的水泥板时,“头痛”便成为小灯永远的创伤症候。这种痛如建筑工人拿着重磅的榔头隔着几层棉褥敲击脑袋的那种钝疼,砸下来时是一重疼,反弹回去时是另一重疼……是双重的,而且周而复始像一个又一个细密的铁环套在小灯心灵深处,以致在日常生活中经常性地出现互为悖逆的行为,要么对身边的人和事进行极端的控制,要么习惯性地疏离甚至逃遁……最终导致婚姻濒临破裂、母女关系紧张,甚至出现自杀倾向。
“不是所有的苦难都能提炼和造就人的,有的苦难是可以把人彻底打翻在地,永无可能重新站立的。”捕捉这些人物疼痛的感觉与张翎的职业有直接联系,在北美做过17年听力康复师的张翎,接触了许多从二次世界大战、朝鲜战争、越战归来的伤残军人以及一些战乱灾区的难民,那些经历苦难的生命都带着深深创伤与梦魇,或是挣扎或是压抑。于是,对于1976年7月28日这场地震,张翎另辟蹊径,眼光独到地把审美视角锁定在震后人们内心几十年的挣扎与伤痛,以强大的文学想象力构思出小灯一家震后的“疼痛”,告诉读者家园的损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震后心里数十年如一日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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