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仪在《古白话词汇研究论稿》中指出古白话文献主要是四类作品,明清传奇剧是其中的第一类,即“用口语体写的文学作品,如敦煌曲子词、敦煌变文、宋元话本、金元时的诸宫调、元杂剧、明清白话小说等”。
古白话和近代汉语的关系是近代汉语研究时的一个重要问题,影响到了对汉语的分期。吕叔湘先生在为刘坚《近代汉语读本》写的序中提出了两个观点:“人们的说话从接近书面语变成跟书面语大不相同”的时候,是“古代汉语和近代汉语的分界线”;“建议把近代汉语的开始定在晚唐五代,即第九世纪”,这个时期开始的标志是出现以当时口语为基础,“而或多或少地掺杂些文言成分的作品”(即古白话作品的出现)。李峻锷指出吕叔湘先生的这种观点将近代汉语与古白话混同起来了,古白话是口语加工后的书面语,近代汉语不只有书面语,还包括了口语。最后他表示近代汉语和古白话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古白话仅是古代汉语(包括近代汉语与近代汉语以前的部分阶段)口语的书面加工形式;近代汉语既包括书面语,也包括了口语。徐时仪、蒋绍愚等学者的看法不同于吕叔湘,所以才在近代汉语的分期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因此,对古白话的研究只能说是有利于近代汉语的研究,而不能将二者等同起来。
那么,对《桃花扇》的研究是不是在古白话、近代汉语的研究范围内呢?徐时仪在《古白话词汇研究论稿》根据古白话“由微而显、由附属于文言终于取而代之的发展线索”,将它分为三个时期:露头(汉到唐的早期白话)、发展(唐到明的中期白话)、成熟(明到清的晚期白话)。蒋绍愚先生将汉语史分为三个时期:古代汉语(晚唐五代以前)、近代汉语(晚唐五代至清初)、现代汉语(清初至今)。袁宾认为南宋、元、明、清初是近代汉语的主干,上下可推延几个世纪。
根据上述学者的观点,可以证明《桃花扇》的研究属于古白话、近代汉语的研究范畴。但是实际上,学界对明清古白话资料的研究远不如宋元,尤其是清朝。同时,徐时仪指出现代汉语有不少词语来自古白话,其演变发展的内部规律研究还不够充分,词汇“这方面的研究一直是语言学研究中的一个薄弱环节”。因此,本文对《桃花扇》的人称代词和称谓词作些讨论,以此助推近代汉语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