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理论基础
语言学家奈达(Nida)将翻译分为形式对等(formal equivalence)和功能对等(functional equivalence)两大类。前者强调以原文为中心,尽可能地显示出原文信息的形式和内容;后者力图寻找与源语最切近的自然对等物,使译文读者能够尽可能与原文读者一样理解和欣赏原文。此外,《英汉合成词对比及教学》一文中写到,“英语构词重理据,汉语构词靠语义联想”。换言之,汉语重语义,常用含义的堆叠;而英语重语法逻辑,字里行间讲究主次分明。因此汉译英时,常需要显化形容词。基于以上两大理论,笔者总结了如下翻译策略。
(二) 基于“形式对等”(formal equivalence)理论的同构翻译策略
所谓“同构”,指的是译语和源语合成词在内部结构层面保持一致,即:各成分的词性形式对等。在名词合成词中,该翻译策略适用 “名词+名词=名词” 结构。如:“京津翼”英译为Beijing-Tianjin-Hebei,“粤港澳”英译为Guangdong-Hong Kong-Macao,“成渝”英译为Chengdu-Chongqing。在显性形容词合成词中,该翻译策略适用“名词+形容词后缀=形容词”结构。英译时,“型”、“化”等形容词后缀对应“based”、“oriented”等词,而汉语合成词的剩余部分可以作为一个整体直接对应英语中的词汇。因此,“市场化”英译为market-oriented,“法治化”英译为 law-based,“注册制”英译为 registration-based;
在隐性形容词合成词中,该翻译策略适用两类结构。一方面,在“形容词+名词=形容词”和“形容词+形容词=形容词”结构中,表现为隐性合成形容词同构显化翻译策略。汉语的形容词常常依赖于“的”等词显化,但英语的形容词依靠其词缀等外部特征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因此,当汉语合成词本身含有形容词元素时,直接将其对应地翻译为英语形容词就能达到显化的目的。如:“高质量”和“更高水平”可分别拆分为“高”+“质量”与“更高”+“水平”,其均为“形容词+名词”的形式,译文“high-quality”和“higher-standard”也与原文具有相同的结构,因此称为隐形形容词同构显化翻译策略。其他例子还有:“基层”(primary-level)、“低收入”(low-income)、“小规模”(small-scale)、“省级”(provincial-level)、等。而“形容词+形容词”的形式也不例外:“非刚需”和“非必要”视为“非”分别加“刚需”和“必要”,为形容词加形容词的结构。运用隐性形容词同构显化翻译策略,其译文“non-essential”和“non-obligatory”也具有类似结构。值得注意的是,“非”没有生硬地翻译为“none”,而是结合了英语的语言习惯,翻译为具有否定含义的前缀“non”。类似的,在翻译“电商”(e-commerce)一词时,形容词“电”也进行了地道化处理。
另一方面,在“名词+名词=形容词”结构中,表现为隐性合成形容词同构隐性翻译策略。其中,汉语合成词中没有形容词的成分,形式对等翻译后依旧没有形容词成分,但合成词整体却在句中充当形容词。这类英语合成词译文有悖于英语语言逻辑中显性的一般规律,因此数量不多。典型的如表示国际关系的合成词“中美”、“中欧”、“中日韩”分别英译为China-US、China-EU和China-Japan-ROK;英语中的惯用法也属于这类:“三年”英译为了three-year。
(三) 基于“功能对等”(functional equivalence)理论的异构翻译策略
所谓“异构”,是指基于译语的语法习惯,调整原语合成词的结构,达到功能对等。在名词合成词中,该策略适用的结构为“动词+名词=名词”,表现为合成名词词缀异构翻译策略。具体而言,是通过词缀“-ing”将动词变为动名词,使得其对应的英语合成词结构变为“名词+动名词”。基于该策略,“节能”(energy-saving)中的“ing”为增加的词缀,“节”对应“save”,“能”对应“energy”。同理,“产量”被翻译为了“grain-producing”。增加词缀的异构翻译策略在形容词合成词中也有应用,表现为合成形容词词缀异构显化翻译策略,适用结构为“动词+名词/名词+动词=形容词”。由于此类形容词合成词缺少形容词成分,英译时常将其中一个成分通过词缀“-ed”转化为形容词,使得词语的形容词特征得以显化,此时,增加的词缀由“-ing”改为“-ed”。如:“国有”英译为state-owned;“依法”英译为law-based。
除了增加词缀,形容词合成词中的“名词=形容词”结构还用了增译的方法,表现为合成形容词增译异构显化翻译策略。在此结构中,形容词合成词隐去了形容词后缀,而词汇本身又可以在英语文本中找到对应表达。此时,可以增译“based”、“related”等词,显化词语的形容词性。如:“审计”(auditing-based)、“国防”(defense-related)和“科学”(science-bas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