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坟墓》与《古舟子咏》内含的自我解构性质不仅体现在诗歌内的关键意象中,还与诗歌的叙事声音相关。《三个坟墓》来自教堂司事作为旁观者的叙述,但是读者很难区分故事来自于叙述者自己的眼光还是故事人物的眼光。也可说,叙述者尽量用人物的眼光取代自己的眼光,让读者通过人物的眼光来观察故事世界。《古舟子咏》的叙述声音虽然来自老水手,即事件的亲身经历者,但是这种叙述本身很大程度上不来自于老水手的主动叙事行为,而是诅咒的衍生效果。讲述故事的老水手时而作为现在的“我”来追忆过往的事件,时而作为被追忆的“我”回到过去的事件中。二者是不同时期的我,现在的“我”知道整个事件的发生和发展过程,这是被追忆的“我”无法做到的。于是即便是亲身经过过事件的老水手也无法重新在场于事件的发生过程,整个过程是由语言所建构的。因此老水手所代表的人类与自然最终的和解本质上是人与自己心灵的和解。两个故事都最终以文字形式流传下来,用德里达的话说,这是文字的“诡计”和“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