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与传承只有一字之差,但其指代的意义却有天壤之别。在传播学研究中,有不少学者都针对这二者进行过意义的辨析与取向的阐释。
(一)时间与空间的偏倚调和
英尼斯认为媒介在时间和空间上具有偏倚取向,一种是空间偏倚性媒介,典型代表是电子技术;另一种是时间偏倚性媒介,典型代表是手稿和讲演。
随着技术的更新进步与互联网的发展普及,媒介的空间偏移性会越来越强,传播时间缩短,传播范围扩大,表面上我们的确得到了便利,然而英尼斯在技术的洪流浪潮中产生了忧虑与反思,他认为受众会对技术越来越依赖,最终成为技术的附庸,只关注空间媒介传播,而忽略了连续、永恒和仪式化的文化意义。
因此,英尼斯致力于呼唤口语传播的回归,与此相类似的是,詹姆斯·凯瑞同样提倡要减少技术对受众的裹挟与控制,找到时间偏倚与空间偏倚的调和与平衡,关注如何将历史性与思想性的内容融入到传播过程之中。
(二)技术与文化的中间场域
德布雷的媒介观则多关注于时间向度,他认为“传播”和“传递”是有区别的,传播是在同一个时空之中的信息传输,只要有技术就可以实现,但是传递是在不同时空范围内发生的,需要长时段的连续与积累,是一个复杂化的过程,这种传递更倾向于是一种“传承”。
而传承如何实现则是要“建立技术领域和神话领域的关系,在不断变化的东西和能够持续存在的东西之间建立联系。”(德布雷,2014)也就是说要找到技术与文化的中间层面的互动关系,利用技术这种不断更新、富有进步主义的新媒介来讲述和延续具有多样性和历史意义的文化。
德布雷预见到了传承的危机,“共享信息变得越来越容易,但感受共同的历史却变得越来越难;可移动的领域越来越大,历史意识领域却越来越小。”(德布雷,2014)也就是说,空间的距离在缩短,信息的触及越来越方便,地球村看似把每个人都连接在了一起,但是却没能联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