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家族企业股权结构特征及优化策略

摘要：本文通过对温州家族企业治理结构与运作效率的调查问卷分析，发现温州家族企业的股权结构呈现家族成员股权重、资本不断增加、股权结构日益复杂、人力资本与无形资产股权不受重视等特点。本文在深入分析股权结构对公司治理机制影响的基础上，针对性的提出了将温州家族企业股权适度外部化、通过有效委托代理实现家族企业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鼓励家族企业让渡部分股权上市、吸引机构战略投资者等方式实现股权结构的多元化和动态化，以期为温州家族企业实现股权结构优化服务。

关键词：温州；家族企业；股权结构；优化

由于温州家族企业是沿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和家庭工作—→挂户经营—→合伙或股份合作—→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的路径发展而来的，不管哪种形式的企业，绝大部分留有浓厚的家族色彩。一般认为，家族企业就是企业的资产所有权和经营权都归家族所有的企业。从这个概念上看，温州的中小企业几乎都是家族企业。所以研究温州家族企业股权结构牲是具有典型意义的。

家族企业形成的独特的产权体系与治理结构，既是家族企业活力的源泉，也是家族企业进一步发展的障碍。首先，股权高度集中于家族成员，且股权结构相对比较稳定；其次，董事会决策体现家族经营意志；第三，企业的委托代理具有强烈的私人关系色彩，包含着诸多情感和伦理的因素。为了节约交易成本，降低制度成本，提高制度效益，家族企业会推动治理结构的完善与变迁，寻找适应知识经济时代的新型家族企业治理结构。我们选取了100家超过3年的发展历史的家族企业作为问卷调查的样本企业，共收回有效问卷96份，通过对96家温州家族企业的调查，可以分析温州家族企业治理结构中股权结构的基本状况。

一、温州家族企业股权结构的特征

1、股权高度集中于家族成员##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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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报告为温州市社科界温州市文化研究工程课题（课题号：WYK11137）研究成果

温州家族企业中家族股东“一股独大”现象普遍，家族掌握着绝对控股权。家族企业属于垄断控制型治理结构模式，其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公司的股权高度集中，企业的发起形式多为个人独创或夫妻联手，以家庭为主体的企业占绝大多数，这就导致家族企业的股权高度集中于创建人及其家庭手中。

温州家族企业所需的创业资金和发展资金，基本上都是自给型的。不仅创业

资金基本上是靠业主或者家庭筹集，而且发展资金也基本是靠企业的自我积累。与初创时期的家族企业相比，目前家族企业的资金来源虽然有所变化，但劳动所得和向亲友借款还是资金来源的主渠道，投资来源主要是业主及其家族成员。

2、家族成员逐渐入股使企业资本扩大

家族企业中某一人先独创企业，逐渐吸纳家族成员加入。家族企业产权主体带有强烈的“三缘性”，即血缘、地缘、亲缘性。在创业之初，具备三缘性特点的家族成员满足了企业对于资金和人力的需求，如南存辉的正泰集团。在正泰的发展道路上，家族控制权和股权一直是南存辉关注的问题，1991年南存辉从妻兄黄素益手中融资15万美元，成立了中美合资温州正泰电器有限公司，在南氏家族中，有不少人在从事低压电器业，他们有一定的生产、管理能力与资本，但更重要的是，南存辉看中了家族在沟通、信用上的“人和”优势。南存辉从中招进9个家族成员入股，形成以家族成员为核心的企业管理层。这9人中有其弟南存飞、外甥朱信敏、妹夫吴炳池等。家族成员入股使企业资本扩大，也解决了资金人才匮乏的问题。

温州家族企业的业主和家族成员的股权比重大。根据调查，业主及家族成员共同拥有的股权占企业总股权比重100%的占33.3%，比重为90%－100%的占19.8%，比重为80%-90%的占16.7%，比重为70%－80%的占10.4%，比重为60%－70%的占13.5%，比重为50%－60%的占6.3%。业主拥有的股权占企业股权比重100%的占19.8%，比重为90%-100%的占18.8%，比重为80%－90% 的占8.3%，比重为70%－80%占18.8%，比重为60%－70%占24.0%，比重为50%－60% 6.3% ，比重为50%以下占4.1%，。

3、股权结构日趋复杂

随着家族企业的发展，家族成员的股权将趋向分散化和外部化，比如将股权转移给经营者、员工将有助于改善家族企业的治理结构，提高雇员的工作积极性和对企业的忠诚度，另一方面当公司上市或再次发行股票集资时，家族成员拥有的股份也会被稀释。家族企业股权结构随其发展而变得复杂，特别是上市公司。家族企业往往通过买壳的方式上市，家族成员通过间接控股的方式实现对上市公司的控制，这就造成家族企业内部交叉持股，难以有清晰的股权结构。

4、不重视人力资本股权、无形资产股权

温州家族企业普遍注重实物资产，对人力资本的重视与利用往往处于被动的、受支配的地位。人力资本无法以股权的方式体现出来，造成家族企业吸引、稳定人才的能力较低。同时，温州家族企业忽视以专利技术为代表的无形资产股权，无形资产投资人难以通过股权形式获得长期收益，造成家族企业技术更新能力差，大多只能成为生产加工型企业。

二、股权结构对公司治理机制的影响

从公司治理结构产生的历史和逻辑来看，股权结构是公司治理结构的基础，又决定着公司经营绩效,三者之间存在密切的关系。因此，满足家族企业绩效最优的股权结构必须是最有利于发挥公司治理机制作用的。这些治理机制包括经营激励、收购兼并、代理权争夺与监督机制。

1、股权结构与经营激励

股权结构影响公司治理结构，首先表现为股权的集中有利于公司的经营激励。温州家族企业的董事长绝大多数为创立该企业的企业家。由于这些企业家是家族控股股东的直接代表，他（她）们作为经营者的利益与股东的利益是高度一致的。经营者参与公司治理的积极性最高，而在其他两种股权结构下，股权分散使得经营者利益很难与股东的利益一致，中小股东参与公司治理的成本和收益不对称。即使家族相对控股也由于所占股份比例不是很大，参与公司治理的积极性下降，公司的经营激励变得更为复杂。

根据调查，企业的总经理、厂长来自主要投资人担任的占80.4%，其中，由业主担任的占50%，由家族成员担任的占24%，由其他投资人担任的占10.4%，而由职业经理人担任的仅占15.6%。可见，温州家族企业决策权与经营权、主要投资者与主要管理者的身份都呈高度的二者合一。

2、股权结构与代理权争夺

经理市场的存在或经理更换的压力，是促使经理努力工作的重要原因。在家族股东“一股独大”情况下，其委派的代理人不可能在与其他人的争夺代理权的过程中失利，这不利于经理的更换。当股权高度分散时，经理在公司治理结构中地位变得较为突出。因为信息不对称，他们的意见和看法很容易影响没有机会参与公司经营的小股东。而且搭便车的动机使这些股东缺乏推翻现任经理或董事长的积极性。这种情况下，代理权争夺不大可能发生。在股权适度集中，并且有若干个大股东的股权结构下，可能是最有利于代理权争夺的，因为大股东有能力和动力发现经理在经营决策中的问题及症结所在。

3、股权结构与监督机制

对经营者的真正有效与直接的监督来自股东，而股权结构对于股东监督至关重要。当家族股东绝对控股时，家族股东有动力、也有能力监督公司的经营者。当股权分散时，由于分散的股东不想付出监督成本，存有“搭便车”的动机，对经理人员难以形成有效监督。家族股东与若干大股东相对控股的情况则能够对经理进行有效监督。因为这些大股东凭借持有的一定股权数量具有监督的动力，其监督收益是大于监督成本的。

被调查的温州家族企业设有董事会的占38.5%， 设有股东会的占41.7%， 设有监事会的占16.7%， 设有职工代表大会的占20.8%，设有家族委员会的仅有3.1%。

4、股权结构与并购

并购是一种非常关键的公司治理机制。并购通常会更换原公司的经理，因而被认为是控制经理的最有效方法之一。在家族股东绝对控股的股权结构下，由于家族大股东对并购持抵制心态，致使收购成本很高、并购难以发生。而股权高度分散对于并购非常有利，分散的股权使得收购方极易标价收购成功。在家族股东相对控股情况下，情况比较复杂，家族股东对外来收购者可以通过提高收购价等手段阻止收购成功，但如果收购者是公司其他大股东，则收购难度就大大降低。

将以上不同股权结构对温州家族企业治理机制作用的影响情况进行概括，见表3，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股权适度集中，家族股东相对控股，并有其他大股东存在的股权结构从总体上较有利于公司治理机制发挥作用。由于这四种治理机制对公司的经营以及促使经理按股东利益最大化原则行事上具有决定性的影响，因此，该类股权结构比之与其他类型的股权结构，可使公司的绩效最优。

三、温州家族企业股权结构优化的趋势分析

1、家族股东的股权适当外部化

温州家族企业发展阶段可以划分为创业期、快速成长期、稳定发展期，股权结构随着家族企业的发展呈现出不同的特点。在创业阶段，企业资金来自企业主个人或家庭，企业主本人掌握企业所有权与经营、控制权，股权高度集中。这种结构虽然具有企业内部委托代理成本低等优点，但会阻碍企业向现代企业制度的转变，难以吸引及留住优秀人才；在快速成长阶段，企业需要巨大的人力资源和资本投入，股权结构向外部化发展，在外部投资者的监督下企业运作更加规范。总结欧美国家和东南亚地区家族企业实践，可以采取这样几种形式：通过再次发行股票集资，稀释家族控股股东持有的股权比例；采用信托或非盈利组织的方式，实现股权的分散化；将股权转移给外来经营者、员工，推行员工持股计划等。

2、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建立稳定有效的委托代理机制

高度集中的家族化股权结构下难以建立稳定的委托代理契约，制约着温州家族企业的增长动机，因此，必须对温州家族企业的股权结构进行优化设计。家族企业的持续发展需要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建立稳定有效的委托代理机制，然而，实现股权结构优化的关键是要保证温州家族企业从创业阶段向快速成长阶段以及稳定发展阶段顺利过渡。进一步完善独立董事制度，赋予其更大的职权，可以参与企业管理；引入职业经理人制度，实行家族企业所有权和经营权有效分开，引入“终极所有人”概念，在法律、法规机制的建立、公司制度建设等各个方面下工夫，加强监管、完善信息披露制度。

3、创业者主动让渡部分股权鼓励家族企业上市

从制度安排上激励创业者主动让渡部分股权鼓励温州家族企业上市，即便是创业者家族绝对控股也无可厚非，因为只有对创业者进行财务激励，才能促使家族化的股权走向社会化。创业者及其家族在创业过程中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承担了巨大的风险，他们的创业感情不允许 “外人”染指自己的企业。因此，创业者往往偏好绝对控股企业，实际上是一种非理性地选择。企业主创业的动机或许是赚钱，但创业者的终极目的是让企业持续成长，控制仅仅是手段。西方企业史表明，任何一个百年以上的企业很少是在一个家族的始终控制下成长的。因此，在完成创业后，逐渐放弃企业的绝对控制权并不违背创业者实现企业跨代发展的目标。相反，股权的分散为温州家族企业由创业者向第二代经营者过渡提供更大的选择范围，股权的部分让渡能换取更大的发展空间。通过上市转变为社会公众企业，股权范围进一步扩大。其股权结构变为控股股东、少数大股东与众多小股东动态稳定的状态。

4、以战略联盟的思想吸引机构投资者

家族企业创业者在出让股权时应该谨慎选择投资者，不应为了得到资金而随便卖出部分股份了事，应该让投资者的资金服从于企业的发展战略。企业主在选择投资时，应该遵循两个标准：第一，投资者能对企业的业务拓展提供实质性帮助；第二，选择只图收益不求控制的机构投资者，即选择战略联联盟进一步完善资本市场为民营企业股权多元化安排提供条件如图所示，家族企业股权优化的目标是多元化、动态化的股权结构。实现这一目标的途径就是到国内外证券交易所上市。另外，发达的资本市场还能使新成立的家族企业摆脱家族化的融资模式，从起点开始就成为多元化的股权结构。

5、股权结构的多元化和动态化

多元化的特点能使企业股东与经营者之间的委托代理契约更加稳定，更有效率。动态化是指股权具有流动性，中小股东可以随时转让自己的股份，动态化的特点保证了投资者规避风险的需要性的投资者。如图4.1所示，企业的经营发展路径与企业股权变迁是两条线，资本应该为企业发展服务。机构投资者投资的唯一标准就是资本收益率，只要能保证他们的收益，他们不愿意控制企业的具体经营业务。他们握有投票权的目的在于规避风险而不在于控制企业。目前，温州少数家族企业引入的境外战略投资者，不仅仍让创业者做企业老总，而且还积极推动参股、甚至控股，企业到海外拓展业务，让企业实现更大的发展实现创业者与投资者的双赢。

温州家族企业在当前国民经济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也将是未来温州市场经济发展中不可忽视的企业群体。家族企业的核心是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归属问题，而从温州家族企业的情况来看，家族企业的所有权和经营权普遍控制在由血缘、姻缘、亲缘为纽带组成的家族成员的手中，随着市场化进程的加快及迅速与国际接轨的要求，家族企业特有的以家族产权制度为核心的股权结构严重制约了其发展，进行股权结构优化是实现家族企业良性成长的必要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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