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常把模因和基因进行类比,事实上,二者确有很多相通之处。基因的传播周期是一代人,基因上所携带的原始模因的传播周期也是一代人的时间,这些原始模因也可以称为本能的信息,比如人饿了会主动寻找食物、人的嗅觉可以鉴别某种食物是否腐败、人会害怕某种失重感等等。基因和原始模因通过遗传来传递,而除原始模因之外的所有模因都通过模仿来传播,那么它的传播周期就是一个很有意义的研究课题。当模因经由一个人传到另一个人的时候(或者人主动习得了这种模因),那么这个人就被称为宿主,模因的传播周期实际上是模因由一个宿主传给另一个宿主的过程。
弗兰克·海利根在1998年提出,成功的模因必须经历以下连续的四个阶段。同化(模因的模仿和复制首先要能感染它的生物寄存体—人)、记忆(保留在宿主的记忆中)、表达(由记忆模式转化为宿主能够感知的有形体)、传播(传播被创造出来的信息或模因给更多的人)。这四个阶段称为一个传播周期,而模因的传播要经过无数个这样的周期,每一次传播阶段又接续同化阶段,如此周而复始。在这个过程中,有些模因可以脱颖而出、愈战愈烈;而有的模因会逐渐销声匿迹。以下将说明“凡尔赛文学”模因传播的四个周期。
1.同化阶段:引起宿主的注意
首先,“凡尔赛文学”这种模因需要不断地同化越来越多的宿主,并进入到他的记忆系统里,这样它才有机会被宿主接受和表达以至于传播给更多的人、才能得以生存和繁殖。蒙琪琪走红网络之后,其语言表达方式就被更多的网友围观和戏仿,一时间“凡尔赛文学”充斥了整个网络,多条与“凡尔赛文学”相关的话题冲上热搜榜单。此时模因的流行程度足以引起宿主的注意和重视,当宿主接触到这种模因时,他会将这种模因与既有的认知系统相比较,如果适应的话就会被纳入认知系统里,如果不适应宿主会根据模因的重要程度选择是否调整既有认知和是否接受这种模因。网民大脑的模因库里存放着较多的网络流行体,以至于“凡尔赛文学”不会与他们的认知系统相悖,所以这种模因不费吹灰之力即可被受众理解和接受,从而轻松的完成了同化阶段,并进入到宿主的记忆之中为下一阶段做好准备。
其实同化阶段能否成功是模因和宿主共同作用的结果。“凡尔赛文学”具备了一些特点,包括易于引起人们的注意、易于理解和接受、易于唤起人们大脑中的愉悦感等,而宿主的年龄、学历、性别等个人因素都会对同化阶段产生影响。比如说我对一个年迈的老人说起“凡尔赛文学”,他可能很难理解其中的意味,认为我在胡言乱语,那么第一步同化就失败了。而我对一个年轻人说起“凡尔赛文学”,纵使他是初次接触到这种模因,他也会饶有兴趣的学习这种模因,因为他的模因库里有很多这样的网络语言,更容易吸纳新的模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