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马克思究竟是从根本上构建了一门无关道德伦理的“科学”？还是有着自己独特的道德价值观念？对这些问题的解答不能停留在单纯道德辩护的规范伦理层面，而应该深入到马克思伦理学的基础理论领域，探究马克思如何看待“什么是善”这一伦理学基本问题。而对于这个问题的研究，须要从其政治经济学的批判理论中寻找答案。
[关键词] 政治经济学批判；资本；善

在关于马克思主义理论是否存在伦理思想的争论中，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马克思究竟如何看待“什么是善”这一伦理学基本问题。而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无法绕开马克思倾注了其大半生心血的政治经济学批判研究。因此，重新审视并发现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中的伦理学维度，是展开马克思伦理学研究的重要前提和基础。

一、“伦理无涉”还是“反道德论”
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界对马克思伦理学的态度大致可以划分为人本主义与科学主义两大阵营，也就是所谓的“科学主义的马克思主义”与“人本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由此引申出对马克思伦理学的两种看法：一方面，科学主义者们认为是马克思主义是一种“伦理无涉”的科学理论，马克思的理论体系不存在伦理研究的问题；另一方面，人本主义者们承认马克思理论关涉伦理问题，但同时又面临着如何处理经典文本中“反道德”论述的问题。
马克思始终认为历史唯物主义是一门严谨的社会科学，因此，科学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们认为“从理论上看，马克思主义是与道德无涉的。持此种立场的学者一般把马克思主义看做一种科学的理论形态。他们认为，伦理道德在马克思那里是被看做虚假的意识形态而遭到批判的对象，因此不能成为马克思主义分析、批判资本主义社会的依据”[[[] 王露璐 张 霄.20 世纪 70 年代以来英美马克思主义伦理学研究中的主要问题[J]，马克思主义研究.2007.12:6]]。持此观点学者认为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只是对社会发展过程的客观描述，而“伦理学等一切价值科学的根本问题无疑是‘应该’或‘价值’产生和存在的来源、依据问题”[[[] 王海明.伦理学原理[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33-34.]]。因此，一些西方马克思主义者认为马克思的理论体系是一门“伦理无涉”科学，价值论以及伦理学不在其研究视野范围内。
然而，科学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在给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定性时犯下了两个基础性的错误：其一是完全抛弃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则，而这一原则是建构马克思主义整个理论体系的方法论基础；其二是彻底割裂了伦理学基本范畴——事实与价值之间的内在联系，仅仅从狭义的方面去强调价值与事实之间的对立性，过于强调事实对于人的外在性与客观性，而没有看到事实与历史唯物主义所强调的“现实的人”、“人的实践”之间的内在关联。从而造成了科学主义视野下所谓马克思主义“伦理无涉”的假象。
作者：曾 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