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尼指出:“结构要通过情节来审度与把握。如果情节是一系列事件的展开,那么结构便是完整的事件的设计与布局。在分析情节时,我们关心的是因果关系,即一个事件是如何引发另外一个事件并且与之纠缠在一起。但在分析结构时,我们关心的是模式、设计和整个故事所具备的形态。情节让我们关注故事动态的一面,结构让我们关注故事静态的一面。情节和结构一起展示作品艺术构思的各个方面。”[ Robert Diyanni,Literature: Reading Fiction, Poetry, Drama, and the Essay,Mcgraw-Hill,Inc.,1990年,第28页。]他还说,小说的结构之所以重要,其原因之一是“它满足了我们对秩序、比例和布局的期盼。如果一部小说的故事细节以和谐均衡的方式展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就会感到愉悦,就像其以张弛有度的方式展现在我们面前那样”。[ Robert Diyanni,Literature: Reading Fiction, Poetry, Drama, and the Essay,Mcgraw-Hill,Inc.,1990年,第29。]以小说《百年法》采用的是类似《巴黎圣母院》的人物圆心结构。
周立人指出:“人物圆心结构”是以某个主人公为中心,让其他人物围绕他(她)而形成小说的叙述结构;这位被作者当做圆心的主人公,跟其他人物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关系,而他(她)自己的性格发展、命运变化等始终是故事的焦点”。[ 周立人:小说鉴赏与写作[M],立信会计出版社,2016年,第50。]小说《百年法》中的仁科健就是属于这种“圆心”人物。在他的周围聚着首相游佐章仁、总统牛岛谅一、脑瘤科医生加藤太郎、抗拒者聚落C1的居民盖伊等人物。这些人物围绕着仁科健而运行,形成一个圆心,“从而使这部作品的结构有别于单线、双线或多线的传统叙述模式。”[ 周立人:小说鉴赏与写作[M],立信会计出版社,2016年,第51。]
此外,周立人指出:“小说的结构有时还能帮助说明作品的主题。”[ 周立人:小说鉴赏与写作[M],立信会计出版社,2016年,第51。]山田宗树的原文小说在结构上分成四部,每一部都在前一部的基础上加深主题。例如,第一部讲述的主要是公元2048年,战后,日本由于没有实施《生存限制法》而出现的种种危机,《生存限制法》特别准备室的各位成员为解决问题而与各种势力相斗争;第二部分主要以母亲仁科兰子的视角来解读《生存限制法》实施前和实施后出现的各种矛盾。这一部分通过普通人兰子的视角来阐释小说的主题,即永生对人类来说太复杂了,人必须有死亡的一天,人应该有死亡的权利。正是由于存在死亡,生命的价值才会光芒凸显。
笔者以为,这部小说的结构还可以分成两大部分,第一部分是《生存限制法》实施之前;第二部分是《生存限制法》实施之后。无论是这两种情况的哪一种,都存在矛盾,危机都会爆发。这种相互对照式的写法结构在某种程度上明确写出了生存限制法给人带来的压抑和痛苦,真正能让人类永生的只有无限的生命活力和创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