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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新闻纸”配合交涉
 
更新日期:2019-08-22   来源:国际新闻界   浏览次数:247   在线投稿
 
 

核心提示:薛福成在1865年回忆称:往在十二三岁时,强寇窃发龄外,慨然欲为经世实学,以备国家一日之用,乃屏弃一切而专力于是。作为维新派代表人物之一,薛福成

 
薛福成在1865年回忆称:“往在十二三岁时,强寇窃发龄外,慨然欲为经世实学,以备国家一日之用,乃屏弃一切而专力于是。”作为维新派代表人物之一,薛福成从未偏离过龚自珍、魏源等先行者所倡导的经世致用的方向,这在他借用报刊配合清廷对外交涉上有很明显的体现。
早在曾幕期间,薛福成就和“新闻纸”打起了交道,他曾用“鹅湖居士”的别号写了多篇笔记小品在《申报》刊载,如《太监安德海赴法》、《张汶祥之狱》等篇,其中既有说鬼谈狐的作品,也有他在曾幕所接触到的各种佚事遗闻。
1875年2月,英国上校柏郎在驻华公使翻译马嘉理陪同下,由缅甸八莫向云南进发,试图打通从缅甸、越南进入云南的通路,他们在云南腾冲蛮允附近与当地少数民族发生冲突,马嘉理及数名随行人员被打死。“滇案”发生后震惊中外,此时已入李幕的薛福成为协助李鸿章处理善后,主要利用“新闻纸”做了以下两项工作:
一是密切关注中外报刊对“滇案”进程的报道。薛福成在日记中摘录的内容包括——“滇案”发生原因:“新闻纸云:英使臣请缅甸准英兵假道一事,印度总督谓英使已与缅王商妥。缅大臣语英使曰,英军假道以入云南之请,不能如命,惟派缅人护送英使前往可也”;“滇案”发生经过:“新闻纸云:电报云,英国派往查验缅甸、云南道路之马加里[ 即马嘉理。],于正月十七日行至将近缦缊[ 即蛮允。],距巴摩尚有四站,突被华人阻扰。马加里先进至缦缊遇害,余众退奔石狗巴摩境内”;“滇案”幕后主使:“西报似以马翻译一案归咎缅甸,而梅辉立亦称见过西印度郎贡电信,皆称系腾越土司带兵李协台所为”;中英谈判前英方态度:“新闻纸云:风闻中国调停滇案,不洽我英人之意。不知中国果系不肯秉公办理,抑故意轻视我英人也。闻我英朝廷极欲认真讨较,又深虑事之决裂云”,等等。
二是建言李鸿章“以拒为迎”,借用外报报道来降低“滇案”给中国带来的不利影响。对此钱基博在《薛福成传》中称:薛认为“英自俄德交合,方惴惴顾虑,必不轻用兵中国。……不妨以拒为迎,一面备战,一面将滇案本末布告各国使臣。……请其评论,仍密饬海关税务司设法刊布外国新闻纸,彼都人士非无公论,久必有据理以讥威者。……威为气沮,而事遂定。”薛福成在上李鸿章书中也有过陈述:“滇案本末,宜布告各国使臣也。……仍密饬江海关冯道,转属税务司,遍刻各国各埠新闻纸中,作为中国商民之言。”借助外报引导国际舆论同情中国,迫使英方不敢过分要索,这说明至少从“滇案”开始,薛福成主动利用“新闻纸”应对交涉的手段就已相当娴熟了。
中法战争期间,薛福成出任浙江宁绍台道。此时镇海已被清军确定为浙东筹防重点,如此,包括定海在内舟山群岛的重要性便凸显出来。尽管薛福成已经意识到“定海不特浙江一省之藩篱,实亦海疆全局之关键”,但因其在地理位置上孤悬海外,要阻止法军进犯难度仍然很大。
薛福成发现,中英早在1846年就曾签署过一个条约,规定中国不得将舟山让与他国;如有别国攻打舟山,英国须加以保护。该条约本可缓解清军在舟山群岛防御法军压力,但英国出于多种考虑,竟宣称因《天津条约》未重申旧约继续有效,因此该旧约已经作废。为此薛福成一面促请南洋大臣正式照会英国公使,根据国际公法规定,从法理上强调旧约的有效性;另一方面,又嘱幕僚杨楷撰写《英宜遵约保护舟山说》一文,站在英国国家利益角度,论证恪守旧约对英国的重要性。该文写毕,薛福成“重加删润”后,“请本关税务司葛显礼翻译洋文数分,寄往伦敦报馆刊刻分布。”文章发表后,英国政府感受到了来自舆论的压力,最终不得不令驻上海总领事固威林向法国驻华公使正式照会,阻止法军进攻舟山,从而为清军赢得镇海之役创造了外部条件。在当时错综复杂的国际环境下,薛福成能主动利用外报营造舆论压力,以达到孤立法军的目的,这在晚清一代是极为罕见的。
1890年9月17日,《申报》刊发《重申伟论》一文,针对英国《泰晤士报》妄论薛福成“之失”予以反驳,称薛福成“常与西人来往,所办交涉各要件不可胜纪”,赞其“曾居曾袭侯尊人文正公幕内者十年,嗣复在李傅相幕中办事者亦十年,是亦不为不久。然则公生平所办洋务,又何尝逊于历任之星使耶?”《申报》所言非虚,但寥寥数语难以完全匹配薛福成的历史地位。本文通过梳理其日记可知:以经世致用为价值取向的薛福成,获取和使用中外大众传播资源的能力几已达到近代最高水平;而出类拔萃的媒介素养,亦使他当之无愧地成为甲午战争前最具世界意识的晚清士大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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